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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岭皮包产业迷失的未来! 你们要走什么样的路?

“工厂分散,产业环境差,工人波动性大。狮岭这个产业就是一个低端产业,要谈创新、核心竞争力,扯淡!”刚从狮岭一家老牌大型企业跳出来自己创业的业内人士直言道。

  面对瞬息万变的世界经济格局,在产业发展带来的巨大蛋糕面前,这座曾经辉煌过的小镇却因为不知如何从中分食而显得迷茫和无措。

  狮岭城内“全民皆皮”的景象犹在,不过,以2008年金融危机为引爆点,内忧外患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将狮岭30多年来的积累和沉淀逐一耗尽。

  当年人们怀着致富的梦想陆续来到这里,现在又抱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在此奋力挣扎。至于突围在何方,却都没有答案。

  这个产业镇遭遇了未曾想象、也难以想象的困境。困境发端于它引以为傲的加工生产,以及官方口中诸多值得称道的要素——它们最终演变成为一种束缚。

  生存迷失:“圣诞福利”终结背后

  对于狮岭的企业而言,正在到来的是一个漫长而难熬的冬天。

  2012年10月15日,第112届广交会开幕。无数外向型企业期待能在这届广交会上能找到来年的“口粮”。不过,他们的愿望显然在当天晚些时候已经落空,在不少参展商看来,这是“多年参展看到的最不景气的一次”广交会。

  官方在广交会一期结束后给出的数据是:本届到会采购商比上届下降11.4%。这可能是狮岭箱包企业最不愿意听到的一个消息,因为他们依赖的欧洲市场,客商到会数下降了19%。

  数字是冷酷的。

  “去年年底到现在,整个欧洲市场销量下降50%。”广州奥王达箱包实业有限公司国外市场销售经理Terence介绍:“中东和东亚的市场,我们占的份额越来越少,两三年之前,这块市场我们做的很好。”

  奥王达并不能称之为狮岭箱包企业的典型——在“中国皮具之都”狮岭,这家从温州“迁徙”来的企业曾是皮包加工的小作坊,现已发展成为有一定规模的旅行、商务箱包生产企业。但有一点,让奥王达符合狮岭企业的特质:以外贸为主。

  作为经济气候中的“小分子”,奥王达这样的外向型企业最先触碰到寒流,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今年的形势很不乐观,客商给的应该都是小单,小单要求春节前全部出货,现在下单,要求春节后出货的客人不多。”狮岭叶氏企业总经理唐志旺表示,“如果没有留存明年开春后的订单,出现空仓期是非常可怕的。”

  “六、七、八三个月,国外销售的淡季,”Terence 表示,“从八九月份开始,订单上升,已经排到12月份中。”

  不过内行人知道,九月、十月是外贸行业的旺季,来自欧美,等国家的圣诞节消费产品订单对出口增长起主要作用,出口规模适度回升“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在狮岭,外贸加工型企业数量非常庞大,而且都是以欧美市场为主,欧美经济形势下滑的话,这个需求就会减少。”唐志旺描述道,“你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场景,过完春节之后订单突然就没了。”

  更为关键的是,“企业基本上没有议价的空间,利润能达到5%已经很不错了”。价格这个战无不胜的中国利刃开始变钝,在人民币升值、劳动力成本上涨等因素的作用下,像狮岭皮包这种典型的“中国制造”的成本上升了30%左右。

  狮岭皮革皮具产业研究中心副主任并不认为狮岭外贸形势严峻,“从出口数据上来看还是保持稳步增长。”不过提及具体数据,他表示:“数据是平常与政府同事聊天说起,我手上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据,这个可能要找政府办公室那边要。”

  郭庆学介绍说:“大企业订单减少,以前很多外派单都会减少,满足自己的生产需求,一些小厂没有接单渠道,会生存很困难。”

  事实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狮岭箱包出口还曾出现报复性增长,不过,这样的热潮马上被劳动力成本提升、原材料上升、人民币汇率变动泼了一盆冷水,狮岭箱包企业不得不承认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高点。

  “金融危机之后,狮岭很多企业都想转到国内市场,在转型阶段他们在挣扎着,”唐志旺称:“在暂时没有特别知名品牌的情况下,更多企业考虑的是怎么生存下去。”

  “没有品牌,没有渠道,很多外贸转内销的工厂陷入两难境地,只有冬眠的状态。”红苹果皮具设计咨询服务公司总经理马海军表示。

  在刘久德眼中,以外单为主的狮岭“死气沉沉”。这是狮岭七千家普通箱包工厂中一个小作坊老板最直接的感受。“明年多少个问号在后面?谁也不知道。”

  定位迷失:三元里“后工厂”能坚持多久?

  对于狮岭皮革皮具产业而言,他们对面站的不是世界另一头的消费者,而是三元里下单的经销者或者“国际倒爷”。

  在狮岭超过二十年的奥王达,买下了三元里一个专业皮具市场十五个铺面,公司决定将这里建成旗下“奥王”品牌的形象展示厅。“奥王”在超过35个国家进行了品牌注册,在国内拥有两百个代理商。Terence表示,“我们要打造世界品牌,同时在国内打造知名品牌。”

  三元里距离狮岭不足一小时车程,“5到10分钟一趟大巴连接三元里与狮岭,基本上都是满的,多少人去,就有多少人回来。”刘久德这样描述道:“那边是贸易地,这边是加工地。一个公司接单、下单,狮岭企业给它加工,于是很多人定位狮岭是白云区的后工厂。”

  作为广州传统优势产业的皮革产业,其产业链的微笑曲线中的终端销售全部集中在三元里。36家大小皮具专业批发销售市场分布在三元里桂花岗、梓元岗的小道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批发市场门前的人行道上,永远都堆满了打包好的皮具产品,日落之前,这些物美价廉的皮具,就将通过各种各样的物流方式,被运往美国、欧洲、非洲、东南亚等全球各地。

  三元里皮具市场档口以及往返于此的人流、物流勾勒出三元里看不见却能直接感触的繁忙商业网络。这里掌握着中国70%以上的皮具市场。

  南临广州火车站、广州市汽车站、省汽车站及老广交会展馆,北接机场高速,这也是业界对三元里区位优势最直接的表述。再往外延伸,人们不难想象这里在改革开放初期开始兴盛时的景象——“香港上午上市的皮包,下午就能在三元里找到身影”。

  你很难想象每天三元里会有产生多少交易,一个不算直观的数字或许能更好帮你理解:20万人与1.2万个档口。狮岭多数工厂在三元里1.2万个档口中往往都要占据一席之地,这些并不大的铺面是狮岭企业赖以为生的接单窗口。

  不久前,三元里被中国皮革协会正式授予全国首个“中国皮具商贸之都”称号。三元里开始吸引更多内陆城市的目光。

  三元里箱包企业数量达8650个,箱包产业工业总产值超过300亿元,箱包产品产量达1.89亿件。这里诞生了万里马、卡丹路、梦特娇、康奈、嬉皮士、名派、啄木鸟、鳄鱼恤、袋鼠、登喜路、骆驼、稻草人等一批批自主品牌。广东省经贸委已将三元里皮具商圈列为广东皮具国际采购中心重点培育对象。

  事实上,被中国皮革协会授予“中国皮具之都”的狮岭是广东第一批被授予皮具原材料国际采购中心的区域,不过,在现实的商业世界中,狮岭并不能摆脱对三元里的依赖:狮岭没有产品交易市场。

  三元里的众多商户扮演着贸易商的角色,他们的存在意味着狮岭许多金钱和税收悄然流逝。有箱包工厂老板表示,“狮岭皮革皮具产业税收的流失非常大,都给这帮供应商拿到别的地方开发票了。”

  “这些税收狮岭完全收不到”。不久前,广州友明皮具有限公司将生产工厂以及企业总部迁至白云区嘉禾长虹工业园,这家企业拥有狮岭最早的箱包品牌“都市鸟”。友明皮具邓友明称:“我们要做品牌,但狮岭完全没有品牌的氛围。”

  狮岭是“无皮”的皮具之都,既没有上游产业,也无法掌握终端市场,在微笑曲线中仅仅占据制造环节。十年前,叶氏企业从番禺搬迁至狮岭,因为这里能够提供以较低的价格购买到包括韩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进口皮料在内的诸多原材料。十年前的便利被远远放大,只是今天狮岭有的优势并不会比十年之前更多。

  产业迷失:“产业集群”无法集

  相对而言,狮岭的皮具产业还保有最初的色彩,这个庞大产业仍需借助外力的作用来实现自我营销。与珠三角另一经济强镇虎门相比,同一时间起跑的狮岭显示浮华表层之下的深深的惰性——早在十多年前,一直依赖外贸的虎门服装,就从对外的依赖中脱身而出,完成第一次转型。

  即使今天虎门服装仍面临诸多现实困境,但它在努力转变处于产业链下端的现实——这是新生的阵痛,狮岭仍舔着旧伤口,孤立无助。

  从广清高速进入狮岭镇区,矗立在道路两边的广告牌上打着“斐高”与“奥王达”的巨幅海报——这个号称“中国皮具之都”的地方并没有展示出它应有的气魄。斐高的广告牌上写着“把世界包起来”,奥王达的则是“中国箱包连锁第一品牌”——两者的广告词并不写实,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愿望。

  广告词背后的事实是,业界关于斐高被政府接管的传闻一直没有间断。作为行政部门的政府接管市场经济“细胞”的企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总能在中国找到许多例证。

  位于阳光路的斐高箱包有限公司一直是狮岭镇的“旗帜”性企业——这是一家曾参与七项《旅行箱包》行业国家标准的制定的企业。斐高工厂面积达到40亩,建筑面积也超过3万平方米,一直以来都是政府对外接待的窗口。

  这里有宽敞明亮的高标准流水作业车间,30条生产线,以及完善的后勤设施及服务:运动场、图书馆、娱乐室、培训室、医疗室、文化室,甚至还有党员团员活动室,唯一缺乏的就是产业工人——这个硕大的工厂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

  “斐高”是英文Vittor’s Goal的缩写,意为“胜利者的目标”。这是公司创办者虞兴龙创立的第二个品牌,第一个品牌是“威王”,意指王者的风范和威严。不过,在传言甚嚣尘上之时,虞兴龙再也不曾出现在狮岭皮革皮具界。

  邓海波称:“斐高是政府造出来的,根本没有那么大的产量,都是政府的政绩工程。”邓此前是狮岭另外一家重量级企业的公关总监——华尼有限公司,这家工厂距离斐高不过百米,曾一度是狮岭最大的皮具企业,在外贸环境萧条的大背景下,踏上生死边缘。

  狮岭皮革皮具产业研究中心副主任郭庆学否认了传闻的真实性,他称斐高“留下了商贸、设计研发部门,这边相当于它的总部,它在清远那边开了三个厂”。

  现在,斐高40亩的现代化工厂,一半开辟成为了狮岭镇人才市场。从踏入狮岭就入职斐高的熊金红成为了这个人才市场的总经理。

  “老板天天不是忙着在找订单,而是忙着怎么样完成这个订单,怎么样出货,怎么样招人。”这是熊金红六年前见到的场景,“但现在不是,很多企业都忙着看订单在哪里。”

  2007年8月27日,奥康集团挥师南下,与狮岭镇政府签约打造“国际时尚皮具城”。这家温州企业,在总部生产主攻内销产品,同时在人力资本较低的主攻中低档产品的生产基地,为世界零售巨头代工。

  “那几年,我们一直租厂房进行生产,狮岭没有土地给我们,这里也没有品牌氛围。”奥康公关总监称,奥康做出了与友明皮具同样的选择——落户白云区嘉禾。

  “包括奥康、意尔康之前都想进来,想做一个单独的工业园,但是没地给他。”郭庆学言语中不无遗憾。“地已经卖完了,没有地了。现在很多地,他们买了就放在那里,也不拿出来,条件很高。”

  大量初级加工企业的存在,消耗了不少资源,附加值不高。这样,狮岭充其量只是个皮革皮具大集散地,还没能形成严格意义上的产业集群地。所以,当时尚箱包在线直销企业进驻狮岭时,尽管条件异常苛刻,仍吸引500家企业与其合作。

  广州泰玛皮具有限公司总经理胡元弟称,“真皮的包都只有四五块钱的利润,三个月才能给到钱,退货率高,好几个工厂被它搞死掉了。”他曾与麦包包合作,开拓狮岭市场。

  产业研究中心大楼“麦包包”巨大的广告条幅已经显露斑驳,麦包包曾是狮岭镇重点引进的电商平台。郭庆学称,“麦包包去年下半年撤离狮岭,可能是运营开支太大了。”

  熊金红表示,“在这个行业,它的相对的服务产业是晚了很多年,现在在一些方面比较落后,包括企业的规模、产品品牌、设计研发、人才配套各方面都相对滞后,很不健全和完善。”

  虽然狮岭拥有包括皮革皮具城、皮革五金龙头市场、喜龙皮具辅料采购中心在内多个大型面辅料交易市场,但对于生产真皮包的企业而言,这里却是一个“无皮”之地。那些深藏在各大市场中的真皮档口存在于刘久德这样的企业主和工厂采购员脑海中:“龙头市场就三家,合成牌坊往皮革城东门进去也有三家,皮革城里面零零散散也有近十家。”

  事实上,几大面辅料市场的冷清真实道出了狮岭箱包产业的处境。下午五点,皮革城内出现行车缓慢的景象,两车道的设计显然满足不了这些装货的车辆。“确实冷清了许多,以前皮革城里面都是水泄不通。”

  在皮革城对面,总建筑面积30万平方米,由24栋高、低层建筑组合而成庞然大物狮岭(全球)皮革五金龙头市场衬托出一种孤寂的冷清,几乎没有交易的迹象。“前不久,龙头市场上打出广告,租金4元一平米,但是都没人要。”一位狮岭皮具界人士透露:“老板们都赚足了钱,有四兄弟投入上亿元在这里购买铺面。”

  “在这里大家考虑的是如何赚快钱,从没想过要做一家百年老店。”一位皮具厂老板直言,“如果做低端有市场,它还是会做,如果没有,它会选择另外一种生存模式。”

  “挣钱太容易,没压力去思考更多创新的想法,”认为这是阻碍中国企业创新的最大障碍,这正是狮岭老板们最真实的写照。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化,狮岭皮具企业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安逸。出口退税成为许多企业利润的唯一来源,对狮岭企业而言,唯一的利好就是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就广东外经贸情况视察之后,退税的周期缩短,这给了他们喘息的空间。

  要素迷失:并不牢固的关系

  “开年以后有了订单,企业完全在招兵买马,然后开始培训,两个月三个月开始复工,素质好一点的工人就会开始去外面找临工或者去工资更高的厂。”唐志旺面对的是一群不安分的务工者。“你工资高还不行,住的环境、福利都要好,人家才愿意来,现在老的工人基本上回流,现在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八零九零后。”

  唐志旺想,狮岭招工“跟炒股一样”,同样是皮具生产区域的白云、东莞、番禺南村、江门,人工工资比狮岭要底200到300元。“狮岭这边小作坊多,抢工人太厉害,都是炒起来的。”

  “企业要和员工签订合同,给买社保,给他们一定的保障,但企业保障员工,员工不会保障你企业,他随时可以走。”这让唐志旺感到苦恼,“如果你想打造产品的品质,你需要比较忠实的员工,如果你忠实的一线团队不能打造起来的话,你的品质想保障非常困难。”

  这些流动的产业大军高峰时一天有上万人,分布于盘古路、高铁桥下、阳光路。其中阳光路是人数最多的路段。

  在广州炎热的六月,郭庆学就在阳光路上晒足了一个月。“镇里从各部门抽人来规范这个,先把人弄进去人才市场,只能赶招工的往人才市场赶。”

  郭庆学解释道:“一方面许多小厂不交税,工资可以给高点;另外一方面,年轻人不愿意受过多约束。还有一些企业缺乏诚信。”

  “我认识一个打工的,今年‘被跑’了三个老板,我们开玩笑说,这是你打工的失败,老板都被你‘打’跑了。”刘久德的戏谑之词里还是表现出一种矛盾:从工人做到工厂老板,他理解打工者有足够担忧的理由,但也不否认用工环境不佳是企业逃避狮岭的一大因素。“费用高,这边的工人非常不听话,不稳定。”

  “这是一个市场博弈。”郭庆学说,临工一天的工资比正式员工高出50%甚至100%,许多企业被迫上调了工资标准。

  “去年年底之前,不管怎么混乱怎么缺人,我们都拒绝找临工,不过现在也招一定比例的临时工。”唐志旺说,现在叶氏普通员工的工资已经上调到2600至3000元之间,这比一个大学本科毕业生的工资还高。

  “过去我们一个工人的餐费只有5块5,今年涨到10块五,他们还嫌吃得不好,”广州泰玛皮具有限公司总经理胡元弟索性放掉自己的加工工厂,所有的产品都由40多家代工工厂生产。

  “企业想生存发展,它对管理的需求和人才的需求,人才的紧缺将会成为制约皮具箱包行业转型升级、往前进的最大障碍。”熊金红心里有一本生意经,这生意的筹码就是每天数千名流动的产业工人。

  事实上,熊金红并不喜欢这个呆了六年的地方:“狮岭这地方留不住人才,稍微有点文化的都不会在这里待,没有夜生活,没有相应的生活配套,出去还怕被打劫,路都黑灯瞎火的。”

  刘久德说:“多少开厂十年的人,今年撑不下去。我身边就有四个朋友消失了,还有几个朋友的工厂摇摇欲坠。”

  成千上万流动的产业工人只是这个产业集群紧密联系开始稀释的一个可以读到的信号,更为重要的是,工人、加工企业、供应商、贸易商之间的信任开始瓦解。

  “以前50-100万的单随便欠,现在上了20万,他就会考虑考虑。”这是刘久德所不愿见到的事情,熟人的脸面在原料商哪里已经开始不起作用。“2008年之前,谁有现金出货?根本没有,至少拖一个月。”

  内销迷失:内销就是外逃?

  外销受阻,转型内销似乎成了狮岭绝大部分企业所能见到的唯一方向。但在素有“重制作轻品牌”传统的狮岭,内销注定是一条夹杂着痛苦的转型之路。

  尽管早在公司成立之际便创立了“奥王”(AOKING)品牌,但奥王达一直以出口为主,直到2009年才开始重新启动运营该品牌,并将目光重新投向内销市场,这一场转型被公司营运总经理宋春鸿形容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今年之前,奥王达在国内共有超过200家的代理商和加盟商,但为了规范市场以达到减低退货和压款风险的目的,公司正在不断地压缩代理商的规模,转而将更多的精力投向专卖店渠道。

  和奥王达一样为了进军国内市场而推出自主品牌的狮岭企业并不在少数。“彩贝儿”是叶氏在2009年推出的自主品牌。实际上,这个品牌在2003年就注册了商标,但因为种种原因,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前,叶氏迟迟没有对其进行很好的利用和经营。

  为国内品牌代工成了叶氏摸索国内市场的途径。从2008年开始,他们相继找了国内的知名品牌,如美特斯邦威进行代工合作,而这种方式在2009年之后为更多企业所用。唐志旺认为,通过这个过程企业可以了解国内市场的渠道建设、营销策略和产品开发等多方面。

  “学习这块东西,到自己创建品牌、走自己路线的时候会更加放心。”他说,“去模仿嘛,模仿就是前进。”

  在一片外销转型内销的风潮中,盲目跟风者颇多。在马海军看来,很多企业主对市场的把握并不准确,导致转型转不到位。“比如以前我做欧美和巴西,现在这两个市场不好了,立马转回来做内单。做内单更多的是品牌的培养和渠道的建设,可是刚开始去做你会发现没有品牌、没有渠道。很多工厂就这样陷入两难,只能是冬眠的状态。”

  狮岭政府对企业打造品牌之事呼吁多年,但响应的企业寥寥可数。相关资料显示,狮岭皮革皮具产业的利润70%来自代加工,自主品牌只占30%的利润。

  “狮岭现在最头痛的地方就是,虽然是区域品牌,中国皮具之都名头比较响,但是落到具体的企业身上,并没有数得上号的。”狮岭镇皮革皮具产业研究中心副主任郭庆学说,“有些企业,像‘极地’背囊,在国内外市场做的都不错,但是他广州著名商标都不要。”

  在广州才聚人力资源公司总经理熊金红看来,08年的金融危机反而成了狮岭企业主品牌意识增强的催化剂。“每一个狮岭的老板聊都说,‘哎,我想做品牌。’但怎么做,如何做,谁来做,他不知道。”

  刘久德也不知道。对于一个从打工转型为企业主的外地人来说,他感叹要做自己的品牌“没有那么容易”。

  一个无关品牌的机会让刘久德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心里痒痒”的。

  那天下午,一个以前的客户和刘久德聊了好几个小时,让他去孟加拉,说那边的箱包生产才刚刚起步。对方开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不用出钱,只带技术工过去,那边的人工成本一个月200元人民币,很听话。“你今天需要一千人,告示一贴,保证立马能招到。”半年内一万五一个月,半年后开始赚钱分红。第二,年薪40万。

  刘久德想了好几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如果在去年,我肯定毫无疑问就去了。但一想到开年才花了20万买的新厂房,而且今年转内单,前几个月都在亏损,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如果把这里撤掉去陌生的孟加拉,前途未卜。我担心我把厂做起来了,我也该下课了。”

  即使不去孟加拉,刘久德也不愿意考虑做品牌的事情。“早晚有一天,要么出去,要么改行。”

  有人想着离开,有人却早已不来。自2002年底离开之后,一手把叶氏打造起来的董事长基本上就没有再踏上狮岭这片土地。“在这里,土地买不到,想投入大点都没办法,对这个地方有点失望吧。”

  转型迷失:电商距离狮岭有多远

  收款难、被跑单的现象还存在于内销市场的供应体系里。连锁加盟是内销市场渠道拓展最快的方式之一,但也有一个最大的诟病——收款难。但即便如此,这却是行业的一道潜规则。

  “很多连锁经营企业就是因为资金链的断裂倒闭的。”胡元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道。

  2008年,胡元弟决定关闭200家加盟店,收缩战线。“我们早期的定位是以外单为主,外单赚的钱维持内单品牌上线。金融风暴发生后,国外订单下降加上账款很难收回,我们的自有资金又支持不下去。客人欠款一百万的,最多只能拿回五六十万先运转。幸好我还采取了砍的办法,把大部分国内连锁专卖店相继砍掉,以回笼资金。”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当时就想,要么整个退出皮革行业,要么找出一条新的思路。”此后,胡元弟决定将精力集中放在电子商务和电视购物这两种新的销售模式上。现在,两者加起来每个月的盈利能够达到700多万元,而电视购物是泰玛运作最成功的模式。今年,他们已经和全国7、8个电视台共22个频道合作,仅在优购物一个时段最多就能卖出1800套,“一套3个包,1800套就是5400个。”他说,“现在有好多电视台要我们给货我们都没给,我们自己资金不够。如果给小台做,大台我就供应不了了,像优购物就要求我们每年有7200万的资源给他,我们现在给一半都给不到。”

  “狮岭这个产业要发展,电购和网购一定是必经之路。如果没有现代的营销方式还是按照传统的来走,转型升级是走不出来的。”他说。

  在胡元弟新的名片上,广州分行中小微金融商业合作总社社长和广东亮包包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裁。争取政府的扶持资金、启动“亮包包”电子商务城是他现在最想完成的事情。

  考虑到风险问题,原本计划在去年5月份上线的“亮包包”一再推迟上线时间。但现在一切就绪,却卡在了融资这一道坎儿上。胡元弟说,亮包包的前期投入已经达到800来万,要真正启动至少还需要2~3千万。

  中国皮革人才网CEO刘森才曾向媒体表示,越来越多企业开始试水电子商务,特别是狮岭镇的企业。但时至今日,能真正在电商领域实现盈利的企业却少之又少。

  “政府现在是怕了,不敢把扶持资金放出来?”记者问。

  “对,政府说以前也有给,但都像石头扔进了大海,根本没有人搞起来。他们就有一个问号,你能不能搞起来?”胡元弟说,“政府要看你能带动多少个企业,银行要看你有多少流量,风投又觉得这规模太小。这种模式他们从来没见过,库存这么大,又没有什么实体性的东西可以抵押,再加上融资又太大,这些都是信任度的问题。”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忙于准备一份提交给政府的可行性报告,希望政府介入。“我做亮包包是为了给狮岭这么多的企业找出一个销售的渠道,不是为了我自己。”听说记者想去镇政府采访镇委书记,胡元弟马上对记者嘱咐到,“徐书记啊,你们方便的时候也提提亮包包的事情吧。我们现在就准备启动了,但确实碰到了一些实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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